李路行听着听着，感觉浑身都不太对劲。这些名头，平日里他也听，但从来没有一刻让他打心眼里不舒服。
林稚水笑了笑，杯子往桌面一磕，“而我，仅仅是林稚水，没有那么多前缀，别人提起我也只是林稚水而已，我们从被人称呼的方式到性格都不太合拍，同门曰朋，同志曰友，我们并非志同道合的人，当不起李小少爷一声朋友。”
李路行听懂了，却也没怎么听懂。“你看不起我！”他有些白的肤色涌上嫣红，猛地站起来时，椅子“吱啦”挪出刺耳的响声，“你最好别后悔！以后你求我，我也不会再和你缔结友谊了。”
李路行略带不解地望着他，“你知道你拒绝了谁的友谊吗？”
林稚水慢悠悠地抿了一口温水，再慢悠悠地回他：“嗯，李白后人，李家嫡子，当今圣上最疼宠的小辈。”
陆嘉吉从自带来的琉璃杯的倒影里，窥到李路行离开时怒气冲冲的神色，心里不免有些担忧。别过头去小声和林稚水嘀咕：“你说，他要是私底下给你使绊子怎么办？副院长可是我们的数课先生，一直想讨好他呢。”
林稚水笑了笑，“能使什么绊子？他还敢强逼我退学不成？”
“不，我只是想说——”林稚水扬起一抹假笑，“我这么一个会掉头发的俗人，一点都不完美，不配和天上来的小仙男交朋友。”
李路行当真有些惊讶了，“你不愿意？”
“显而易见？”
不远处的洪怀中一口热甜酒呛到了喉咙里。
李路行的声音不算小，周围的学子都听了个全，一时之间，全场静寂，就连满屋子的肉味都不香了。
他的仆从掏出帕子迅速地把板凳擦拭了一遍，小少爷这才很勉强地让自己绣着银线暗纹的袍子和板凳进行亲密接触。低头看了几眼林稚水的饭食，“什么杂汤，剩饭剩菜一锅煮的吗，看上去就好难吃，你就吃这玩意儿？狗都不吃，快倒掉，我请你吃好吃的。”
狗……都……不……吃……
一群人围着李路行往这边来。
远远传来小少爷骄纵的声音：“听说林稚水回来了，在哪呢？他赢了文斗，天下闻名，在文道上也算是完美的一个人了，就该和我做朋友。”
李路行大概是真的去处理伤口了，整个上午根本没来学堂。他原本也不是多正式的学生，先生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什么也没说。
陆嘉吉坐在林稚水旁边，夹菜的手顿了顿，神情复杂。
林稚水眼皮不抬一下，平静平和地夹起一块重油重盐的红烧肉放进嘴里。
林稚水把自己肩头落的头发拈起来，放到李路行面前。对方疑惑：“你给我头发做什么，交朋友的新方式？”
在这个年代，能餐餐有肉，可以见得朝廷对读书人的重视，就算“色香味”都不太行，但是，谁会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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